第88章 尋找徐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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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房宮……”
聽到這三個字,怪物再度陷入狂亂。
它用尖銳的仿佛只剩下骨頭的爪子瘋狂撕扯周恒的結界，扯得鮮血淋漓也不願意放手。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因為不愛就是不愛，虛假的得到永遠都是自欺欺人。”
自從發現怪物正是追求長生失敗的胡亥後,周恒對它的態度也變得冷漠尖銳起來。
怪物聞言,用鮮血淋漓的雙手抱住腦袋,扯下所剩無幾的頭發，掙紮著說：“父皇愛我！他曾經愛過我！他……曾經……曾經……曾經愛過我！”
“既然堅信他曾經愛過你,為什麽不和我一起去阿房宮見他？”
“我……我……”
怪物低頭，看著因為追求長生失敗變得面目全非的身體,自嘲一笑，說：“這樣的我還有資格站在他面前？”
“既然如此,為什麽——”
“因為……”
怪物低下頭。
周恒也不再說話。
安靜得足以殺人的沈默中，怪物再次擡頭,說：“我可以跟你一起去阿房宮,但你必須答應我，不向阿房宮中任何人說出我的身份。我寧可被他們當成怪物鎖在籠子裏圍觀，也不能讓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知道我是誰！”
“你——又是何苦……”
“我自願的！”
怪物斬釘截鐵地回答說。
周恒感受到怪物內心深處所剩無幾的驕傲，點點頭，答應了它的條件。
……
因為追求長生失敗，怪物的身體雖然能夠不斷地重生再來，但也時時刻刻承受著千刀萬剮的痛苦。
他不能照射陽光,陽光會加劇這種痛苦,因此不得不一天至少二十小時躺在完全遮光的青銅棺材裏面。
得知用徐福的辦法追求長生失敗後將要承受幾乎永無止境的痛苦折磨，三頭犬也不僅感慨萬千。
【為什麽人類總是喜歡走一步踏錯就萬劫不覆的捷徑？不能一步一個腳印踏踏實實過日子？】
“因為投機取巧是生物的本能。”
【我才沒有——】
“真的嗎？”
聞言,三頭犬陷入沈默。
怪物胡亥和保護它的詭秘生物進行了一通只有他們能夠互相理解的奇異交流後，對周恒說：“你現在可以帶我離開，它不阻止你。”
“你走以後,它會怎樣？”
“回到徐福為我們構建的房子，等我回來。”怪物胡亥苦笑道，“時間對我們這些得到不完全永生的生命而言是永無止境的瘋狂。”
“但即使如此，你也不後悔？”
“不後悔。”
怪物胡亥低頭，眼角流下血紅的眼淚。
周恒不再問問題。
撤下結界後，他向對外面發生的事情渾然不知的調查隊成員們宣布：“三個小時內，調一輛大集卡，同時聯系一架商用大客機，我要帶這個東西回去。”
“這個——”
調查隊全員震驚：“老板，這是什麽東西？看起來好高級！”
“廢墟裏面挖到的東西。”
“這麽大的青銅棺材，看起來還很有些年代，明顯是個超級文物，我們就這麽直接帶回去不會惹來國際官司嗎？”
“棺材裏的人自願跟我們回去。”周恒說。
聞言，調查隊的人都慌得面無人色，但想到他們曾經透過金字塔表面的裂縫觸碰到超越常識的生命體，頓時又覺得青銅棺材裏面有活物也不是那麽不能接受。
畢竟，這裏有太多完全不符合邏輯的東西了。
“老板稍等，我們馬上給您聯系集卡和商用客機。”
……
……
用起吊裝置將青銅棺材送進緊急租賃的客機後，周恒終於有了片刻休憩。
他打開手機，翻看封淩、武鋼成等人在他處理怪物胡亥期間發來的99+消息，眉頭漸漸緊皺。
消息顯示，地下城的開挖工作非常順利，但挖得越深，挖到的疑問越多。
從封淩發現紅漆盒子裏的怪物到現在僅僅半天時間，他們就碰到了至少二十種超越常識的生命體！
不幸中的萬幸，這些生命體都處於半死不活的狀態。
但是——
誰敢保證下一步的開挖不會挖到活著的怪物！
萬一這些東西……
【主人，你看起來好像很煩惱的樣子？】
“因為事情比我的預期更加棘手。”
周恒昂頭，看著機艙的天花板。
安家先祖留下的記錄稱，數百年前的龍傲天榮飛建造了一座相對於命如草芥朝不保夕的亂世簡直可以稱為世外桃源的城市，引無數百姓千裏投奔。
然而實際開挖的結果卻——
若真是世外桃源，為什麽會有這麽多的半死不活狀態的怪物？
這些怪物明顯是正常人、貓、狗等吃了某些被禁止的丹藥後逐漸異變而成。
誰煉制了這些丹藥？
誰把丹藥分發給他們？
誰讓他們變成如此半死不活的怪物？
榮飛？
還是——
千萬線索在周恒腦海中盤旋交叉，引發數以百計的揣測聯想。
他將這些假想用筆記錄下來，等進入地下城做完實際勘察過後再進一步推理排除。
……
飛機很快降落。
周恒才走出機艙，封淩就迫不及待的沖上來要和他親親貼貼。
周恒推開熱情過度的封淩，提醒說：“正事要緊。”
“正事？什麽正事？”
封淩裝傻。
直到他看到巨大的青銅棺材從飛機中運出來。
“這是——”
“此行的收獲。”
“看起來不像是好東西。”
封淩皺著眉頭表示。
周恒點點頭：“確實不是好東西。”
“那你還——”
“裏面的東西還活著。”
“啊？”
封淩一驚，瞬間聯想到地下城的半死不活的怪物們：“這裏面的東西該不會和我們在地下城挖到的那些東西一樣，都……”
“本質非常接近，但棺材裏的生物的實際情況比他們更覆雜，”周恒說，“你們在地下城挖到的那些東西吃的藥大概率應該是棺材裏的生物吃過的那種藥的半成品。”
“——什麽藥？”
“長生不死藥。”
“原來——”
封淩再次皺眉頭。
他想到一種可怕的可能。
“榮飛當年建造的城市真如安家先祖所言是世外桃源嗎？”
封淩將自己的懷疑說出口。
周恒面色凝重地看著他，說：“我現在也很懷疑這點。”
“那——”
封淩再次膩歪起來，想要和周恒——
“你先把地下城挖到的那些東西的情況整理一下，我要帶棺材裏的生物去見一個人。”
“見誰？”
封淩的醋味泛了上來。
周恒不理他，冷然宣布：“去見一個和長生有千絲萬縷的關系的人。”
……
上飛機前，周恒就已經聯系過公子扶蘇。
飛機停穩後不久，李非的人就出現在機場，請周恒以及周恒帶回來的東西去阿房宮。
封淩酸溜溜地表示要同去，周恒搖搖頭，要他留下來整理文件。
三頭犬負責監督。
封淩：……不爽！
三頭犬：嘿嘿嘿~
李非的人假裝沒看出空氣中的微妙，禮貌請周恒上車，青銅棺材用吊車裝在大集卡上，到了阿房宮後又用起吊裝置卸下來，整個過程流暢自然訓練有素，不愧是曾經攻伐天下名傳千古的強大軍隊。
周恒下車，看到前來迎接的公子扶蘇，想起青銅棺材裏如鬼魅般扭曲痛苦的怪物胡亥，不禁也感到幾分唏噓。
公子扶蘇見周恒突然露出憂傷神情，問道：“周先生有煩心事？”
“我擔心我無法在最後期限到來前解決天上的人造月亮。”
“先生放心，父親既然已經全面介入，事情一定會妥善解決。”
“我不懷疑始皇帝的能力，我只是——”
周恒淡淡一笑，將青銅棺材連同裏面的怪物胡亥一起介紹給公子扶蘇，當然，因為和怪物胡亥的約定，周恒沒有說出怪物胡亥的真實身份，只說裏面的人是後世用始皇帝的辦法追求長生卻慘遭失敗的結果。
“父親當年其實也——”
公子扶蘇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
周恒對此並不詫異。
用掠奪天地靈氣的辦法煉制長生不死藥本來就是一件違背天道倫理的事情，縱使貴為皇帝也可能遭遇失敗，何況在始皇帝的年代，人權這種東西還處於最初級的萌芽狀態。
用二十一世紀的道德觀念衡量幾千年前的行為，不是吃錯藥是什麽？！
“他很痛苦，對嗎？”
公子扶蘇突然問道。
周恒點點頭，說：“近兩千年時間，他都被失敗的長生不死藥的副作用折磨，生不如死。”
“……”
公子扶蘇陷入短暫的沈默，隨後對周恒道：“我或許有辦法解除他的痛苦。”
“但是要付出代價，對嗎？”
“嗯。”
“那我們還是先把它送到始皇帝面前，將天上的人造月亮的事情解決以後再討論要不要解除它的痛苦吧。”
“好。”
商討完畢，兩人一起送青銅棺材來到始皇帝處。
隔著厚厚的珠簾，周恒將發現青銅棺材的始末陳述一番，只隱瞞了棺材裏的生物是怪物胡亥的事實。
始皇帝靜靜傾聽，直到周恒說完——
“你們都先下去吧。”
“父親——”
“扶蘇，你也下去。”
“可是——”
“朕已經知道棺材裏的東西是什麽了。”
“那——”
“下去！”
“諾~”
周恒懷疑始皇帝已經猜出青銅棺材裏面的生物是怪物胡亥，所以才讓大家都出去，但只要始皇帝不說，他就什麽都不說。
出了大殿後，周恒擡頭，隔著阿房宮結界看外面的天空。
公子扶蘇突然道：“那棺材裏的生物是父親認識的某個人，對嗎？”
“為什麽有這樣的猜測？”
“不是猜測，是直覺。”
扶蘇回眸，看了眼大殿，嘆道：“我已將近兩千年沒有在父親眼中看到如此明顯的懷念與失望了。”
“公子莫非懷疑——”
“徐福為父親煉出了長生不死藥，但也用最極端的手段毀了大秦江山的千秋萬代，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一手段的後果，所以向父親索要大量的財物童男童女，帶著他們遠走海外，遷居扶桑蓬萊……”
提及當年，公子扶蘇頗有感慨。
周恒也感到詫異：“公子為何突然提此舊事？”
“因為青銅棺材表面的圖畫明顯出自徐福之手，”扶蘇道，“棺材裏的生物若非徐福本人便是與徐福的長生不老藥有極大關聯的人。”
“如果那人是徐福本人，公子可會覺得他是自作自受？”
“不會。”
“為什麽？”
“生命有畏懼死亡的自由。”
“但是他——”
“他做了他作為六國舊貴族的後代應該做的事情，何況大秦的統治雖然結束，大秦的思想和大秦鑄就的江山基礎卻被千秋萬代的傳了下來，換而言之，他還是失敗了。”
“公子，你……”
“今人時常設想，當年我若不死，大秦是否能千秋萬代永不衰滅。這其實是個偽命題。因為徐福已經用誆騙手段抽幹大秦氣運，即使我順利繼位，之多也就是給大秦續命百年，大秦終究要走向落幕，這是世間萬物的命運必然。”
“原來如此——”
周恒長嘆一聲，道：“公子不愧是公子，有一顆七竅玲瓏心。”
“我沒有七竅玲瓏心，林妹妹才是七竅玲瓏心。”
“公子也看過《紅樓夢》？”
周恒詫異。
公子扶蘇道：“《紅樓夢》寫得那麽好，我當然不會錯過，我甚至去曹雪芹家中與他見過面，陪他批閱刪改《紅樓夢》，可惜……”
“缺憾也是一種美，公子不必太過傷感。”
“嗯。”
公子扶蘇低頭，看著錯落分布在亭臺樓閣間的萬紫千紅，道：“你有多少把握解決這場大危機？”
“三成。”
“比我預想中還多了一成。”
“公子為何認為我只有兩成把握？”
“因為我們至今沒有見到我們的敵人，對他一無所知。”
“我們應該已經見過我們的敵人，甚至和他有過正面交鋒，只是交鋒的時候並不知道他就是我們的敵人。”
“是嗎？”
“我有這樣的預感。”
……
……
始皇帝和青銅棺材裏面的生物談了些什麽，周恒無處得知。
在大殿外等了兩個小時後，始皇帝讓他們進去。
此時，青銅棺材已經嚴嚴實實合上，地上放著兩件東西，一件是玉璽，一件是頭骨。
周恒心驚：“這兩樣東西莫非就是——”
“左邊的是傳國玉璽，右邊的是他的頭骨。”
始皇帝的聲音帶上無奈的疲倦：“徐福果然老謀深算，除了沒有料到他用天下為代價煉成的長生不老藥是真正的長生不老藥。”
“陛下的意思莫非是——”
“徐福是個騙子，但也是古往今來最偉大的騙子。朕毫不懷疑他至今依舊在世界的某個角落活躍著，就像當年那樣。”
“陛下要找徐福？”
“找到活著的他可以解開眼下至少五成的疑問，找到死了的他也能解開至少三成的疑問，但還有一個問題——去哪裏找他？”
“這個……”
周恒沒想到始皇帝會拋出這樣的問題，面色微微錯愕，短暫的思考過後，腦海中滾過一段奇妙的念頭。
並非沒有地方尋找徐福！
答案已經在他的手心！
“陛下認為徐福就藏在京市的地下城中？”
“有這樣的可能，但不一定屬實，具體情況就由你全權調查負責了。”
“明白。”
周恒準備離開大殿。
始皇帝突然道：“你可曾恨過朕？”
“陛下為何突然說這句話？”
“突發奇想罷了，”始皇帝道，“朕看了許多批評討論朕的功過得失的文章，他們分析的都很有道理，但也都把當時的情況想當然化。現實就是，朕在當時的具體環境下做了對千秋萬代最正確的選擇，雖然因此對當時造成一定的負擔和傷害。可惜，徐福對這些事是從來都看不透也看不穿，辜負了他的大智慧。”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徐福也只是站在他的立場上做他覺得正確的事情。”
“是，所以朕不怪他但也不能原諒他。”
說話間，始皇帝揮手，將重達數噸的青銅棺材掃了出去。
周恒想追過去。
始皇帝卻道：“他已經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可以安息了。”
話音落，始皇帝轉身，大殿的鐵門合上。
周恒來到終於止住滑動趨勢的青銅棺材前，推開沈重的棺蓋，裏面只剩一灘血水幾根枯骨。
怪物胡亥如願得到解脫。
由此可見，始皇帝對他也並非沒有感情，只是沒想到胡亥會——
“他終於還是得到了他想要的。”
公子扶蘇站在周恒身旁，嘆了一句。
周恒由此確定他們確實已經發現青銅棺材裏面的怪物是胡亥。
但就像他不讓他們知道棺材裏的怪物是胡亥，他們也不讓周恒知道他們已經認出了胡亥。
……
……
從阿房宮出來時，周恒的情緒非常低落。
將工作推給聿懷瑾的封淩見狀，湊上前去，逗樂說：“遇上什麽不開心的事情？看起來那麽難受？”
“沒什麽。”
周恒擺擺手，接過聿懷瑾正好的文件，一邊看一邊問封淩：“你覺得徐福是什麽樣的人？”
“徐福？不認識。”
“好吧……”
周恒埋頭看文件。
封淩見他面色不佳，於是緊急補課搜索徐福的資料及相關論文評述，最終得出結論——
“這家夥怕不是個來自時鐘塔的穿越者。”
“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他明顯擅長魔法或者說幻術，否則也不會輕輕松松就讓始皇帝他們相信海上存在仙人以及各種怪物，不過幾千年前的世界也許真的存在這些也說不一定……”
封淩越說越沒信心，聲音也跟著低下來。
周恒：“除了徐福可能是魔法師外，還有別的想法嗎？”
“他很有領導魅力，”封淩道，“雖然船只、童男童女、船上的物品都是始皇帝賜給的，但如果徐福事前沒有做過統籌，根本無法計劃這麽大規模的遷徙活動，更不要說控制住這些人，讓他們聽從他的指揮，和他一起去扶桑島國開荒生活。”
“……我也是這樣認為，徐福是一個很聰明很有計劃的人，不能單純用神棍、方士、騙子來概括。”
“那——”
“我們必須盡快找到徐福。”
“啊？”
封淩再次楞住：“徐福還活著？”
“徐福煉制長生不老藥的手段還在世間流傳，徐福必定還活著。”
“為什麽這麽說？難道說——”
封淩一哆嗦。
周恒點頭，道：“地下城內挖出的那些處於半死不活狀態的生物服用的正是用徐福的手段煉成的長生不老藥半成品。”
“……原來如此！”
……
……
周恒最近忙著處理地下城的事情，連社交平臺都沒時間登錄，更不必說撥出時間做直播。
原本擔心被“榜上”封淩這座金山的周恒報覆算計的許瑞鄭毅頓時又覺得自己能扳回局面，一邊加快速度扶持波士頓大龍蝦上位，一邊催促岳泛平滾蛋。
“你已經沒有利用價值！識相的話就趕緊退位！要是不願意自己主動退出，我們將尋求法律途徑，到時候可不只是被封殺這麽簡單！”
鄭毅給做完面部拆線的岳泛平下最後通牒。
然而，岳泛平經過這段時間的起伏，也終於明白給啟力網做狗必定不得好死的道理，平靜的聽完鄭毅的最後通牒，冷笑說：“你以為我會傻到相信我主動退位讓賢就能換你們一個不去法院起訴我要我賠償你們的所謂損失的承諾？”
“——這話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我準備和你們同歸於盡。”
“什麽！你敢！”
鄭毅大怒，不顧病房還有人在場，擡手就要——
“這位先生，你怎麽可以打人！”
護士沖進病房，攔住亂來的鄭毅：“這裏是醫院，不許亂來！”
“我和我的前員工討論工作的事情，哪裏亂來！”
鄭毅不承認自己要對岳泛平使用暴力，強行找借口推托。
然而岳泛平已經徹底清醒，不再對許瑞等人存在任何幻想，見鄭毅又開始滿嘴胡說八道假裝正義，抓著病床欄桿站起來，大喊：“你給我滾出去！”
“先生，病人讓你立刻出去。”
護士也請鄭毅出去。
鄭毅聞言，冷笑三聲，道：“小子有膽量！死到臨頭還嘴硬！我們法院門口見！”
“我已經請了律師。”
作者有話要說： 沒想到吧~徐福也還活著~幕後boss也要浮出水面啦~
請大家多多支持~
留言紅包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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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三個字,怪物再度陷入狂亂。
它用尖銳的仿佛只剩下骨頭的爪子瘋狂撕扯周恒的結界，扯得鮮血淋漓也不願意放手。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因為不愛就是不愛，虛假的得到永遠都是自欺欺人。”
自從發現怪物正是追求長生失敗的胡亥後,周恒對它的態度也變得冷漠尖銳起來。
怪物聞言,用鮮血淋漓的雙手抱住腦袋,扯下所剩無幾的頭發，掙紮著說：“父皇愛我！他曾經愛過我！他……曾經……曾經……曾經愛過我！”
“既然堅信他曾經愛過你,為什麽不和我一起去阿房宮見他？”
“我……我……”
怪物低頭，看著因為追求長生失敗變得面目全非的身體,自嘲一笑，說：“這樣的我還有資格站在他面前？”
“既然如此,為什麽——”
“因為……”
怪物低下頭。
周恒也不再說話。
安靜得足以殺人的沈默中，怪物再次擡頭,說：“我可以跟你一起去阿房宮,但你必須答應我，不向阿房宮中任何人說出我的身份。我寧可被他們當成怪物鎖在籠子裏圍觀，也不能讓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知道我是誰！”
“你——又是何苦……”
“我自願的！”
怪物斬釘截鐵地回答說。
周恒感受到怪物內心深處所剩無幾的驕傲，點點頭，答應了它的條件。
……
因為追求長生失敗，怪物的身體雖然能夠不斷地重生再來，但也時時刻刻承受著千刀萬剮的痛苦。
他不能照射陽光,陽光會加劇這種痛苦,因此不得不一天至少二十小時躺在完全遮光的青銅棺材裏面。
得知用徐福的辦法追求長生失敗後將要承受幾乎永無止境的痛苦折磨，三頭犬也不僅感慨萬千。
【為什麽人類總是喜歡走一步踏錯就萬劫不覆的捷徑？不能一步一個腳印踏踏實實過日子？】
“因為投機取巧是生物的本能。”
【我才沒有——】
“真的嗎？”
聞言,三頭犬陷入沈默。
怪物胡亥和保護它的詭秘生物進行了一通只有他們能夠互相理解的奇異交流後，對周恒說：“你現在可以帶我離開，它不阻止你。”
“你走以後,它會怎樣？”
“回到徐福為我們構建的房子，等我回來。”怪物胡亥苦笑道，“時間對我們這些得到不完全永生的生命而言是永無止境的瘋狂。”
“但即使如此，你也不後悔？”
“不後悔。”
怪物胡亥低頭，眼角流下血紅的眼淚。
周恒不再問問題。
撤下結界後，他向對外面發生的事情渾然不知的調查隊成員們宣布：“三個小時內，調一輛大集卡，同時聯系一架商用大客機，我要帶這個東西回去。”
“這個——”
調查隊全員震驚：“老板，這是什麽東西？看起來好高級！”
“廢墟裏面挖到的東西。”
“這麽大的青銅棺材，看起來還很有些年代，明顯是個超級文物，我們就這麽直接帶回去不會惹來國際官司嗎？”
“棺材裏的人自願跟我們回去。”周恒說。
聞言，調查隊的人都慌得面無人色，但想到他們曾經透過金字塔表面的裂縫觸碰到超越常識的生命體，頓時又覺得青銅棺材裏面有活物也不是那麽不能接受。
畢竟，這裏有太多完全不符合邏輯的東西了。
“老板稍等，我們馬上給您聯系集卡和商用客機。”
……
……
用起吊裝置將青銅棺材送進緊急租賃的客機後，周恒終於有了片刻休憩。
他打開手機，翻看封淩、武鋼成等人在他處理怪物胡亥期間發來的99+消息，眉頭漸漸緊皺。
消息顯示，地下城的開挖工作非常順利，但挖得越深，挖到的疑問越多。
從封淩發現紅漆盒子裏的怪物到現在僅僅半天時間，他們就碰到了至少二十種超越常識的生命體！
不幸中的萬幸，這些生命體都處於半死不活的狀態。
但是——
誰敢保證下一步的開挖不會挖到活著的怪物！
萬一這些東西……
【主人，你看起來好像很煩惱的樣子？】
“因為事情比我的預期更加棘手。”
周恒昂頭，看著機艙的天花板。
安家先祖留下的記錄稱，數百年前的龍傲天榮飛建造了一座相對於命如草芥朝不保夕的亂世簡直可以稱為世外桃源的城市，引無數百姓千裏投奔。
然而實際開挖的結果卻——
若真是世外桃源，為什麽會有這麽多的半死不活狀態的怪物？
這些怪物明顯是正常人、貓、狗等吃了某些被禁止的丹藥後逐漸異變而成。
誰煉制了這些丹藥？
誰把丹藥分發給他們？
誰讓他們變成如此半死不活的怪物？
榮飛？
還是——
千萬線索在周恒腦海中盤旋交叉，引發數以百計的揣測聯想。
他將這些假想用筆記錄下來，等進入地下城做完實際勘察過後再進一步推理排除。
……
飛機很快降落。
周恒才走出機艙，封淩就迫不及待的沖上來要和他親親貼貼。
周恒推開熱情過度的封淩，提醒說：“正事要緊。”
“正事？什麽正事？”
封淩裝傻。
直到他看到巨大的青銅棺材從飛機中運出來。
“這是——”
“此行的收獲。”
“看起來不像是好東西。”
封淩皺著眉頭表示。
周恒點點頭：“確實不是好東西。”
“那你還——”
“裏面的東西還活著。”
“啊？”
封淩一驚，瞬間聯想到地下城的半死不活的怪物們：“這裏面的東西該不會和我們在地下城挖到的那些東西一樣，都……”
“本質非常接近，但棺材裏的生物的實際情況比他們更覆雜，”周恒說，“你們在地下城挖到的那些東西吃的藥大概率應該是棺材裏的生物吃過的那種藥的半成品。”
“——什麽藥？”
“長生不死藥。”
“原來——”
封淩再次皺眉頭。
他想到一種可怕的可能。
“榮飛當年建造的城市真如安家先祖所言是世外桃源嗎？”
封淩將自己的懷疑說出口。
周恒面色凝重地看著他，說：“我現在也很懷疑這點。”
“那——”
封淩再次膩歪起來，想要和周恒——
“你先把地下城挖到的那些東西的情況整理一下，我要帶棺材裏的生物去見一個人。”
“見誰？”
封淩的醋味泛了上來。
周恒不理他，冷然宣布：“去見一個和長生有千絲萬縷的關系的人。”
……
上飛機前，周恒就已經聯系過公子扶蘇。
飛機停穩後不久，李非的人就出現在機場，請周恒以及周恒帶回來的東西去阿房宮。
封淩酸溜溜地表示要同去，周恒搖搖頭，要他留下來整理文件。
三頭犬負責監督。
封淩：……不爽！
三頭犬：嘿嘿嘿~
李非的人假裝沒看出空氣中的微妙，禮貌請周恒上車，青銅棺材用吊車裝在大集卡上，到了阿房宮後又用起吊裝置卸下來，整個過程流暢自然訓練有素，不愧是曾經攻伐天下名傳千古的強大軍隊。
周恒下車，看到前來迎接的公子扶蘇，想起青銅棺材裏如鬼魅般扭曲痛苦的怪物胡亥，不禁也感到幾分唏噓。
公子扶蘇見周恒突然露出憂傷神情，問道：“周先生有煩心事？”
“我擔心我無法在最後期限到來前解決天上的人造月亮。”
“先生放心，父親既然已經全面介入，事情一定會妥善解決。”
“我不懷疑始皇帝的能力，我只是——”
周恒淡淡一笑，將青銅棺材連同裏面的怪物胡亥一起介紹給公子扶蘇，當然，因為和怪物胡亥的約定，周恒沒有說出怪物胡亥的真實身份，只說裏面的人是後世用始皇帝的辦法追求長生卻慘遭失敗的結果。
“父親當年其實也——”
公子扶蘇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
周恒對此並不詫異。
用掠奪天地靈氣的辦法煉制長生不死藥本來就是一件違背天道倫理的事情，縱使貴為皇帝也可能遭遇失敗，何況在始皇帝的年代，人權這種東西還處於最初級的萌芽狀態。
用二十一世紀的道德觀念衡量幾千年前的行為，不是吃錯藥是什麽？！
“他很痛苦，對嗎？”
公子扶蘇突然問道。
周恒點點頭，說：“近兩千年時間，他都被失敗的長生不死藥的副作用折磨，生不如死。”
“……”
公子扶蘇陷入短暫的沈默，隨後對周恒道：“我或許有辦法解除他的痛苦。”
“但是要付出代價，對嗎？”
“嗯。”
“那我們還是先把它送到始皇帝面前，將天上的人造月亮的事情解決以後再討論要不要解除它的痛苦吧。”
“好。”
商討完畢，兩人一起送青銅棺材來到始皇帝處。
隔著厚厚的珠簾，周恒將發現青銅棺材的始末陳述一番，只隱瞞了棺材裏的生物是怪物胡亥的事實。
始皇帝靜靜傾聽，直到周恒說完——
“你們都先下去吧。”
“父親——”
“扶蘇，你也下去。”
“可是——”
“朕已經知道棺材裏的東西是什麽了。”
“那——”
“下去！”
“諾~”
周恒懷疑始皇帝已經猜出青銅棺材裏面的生物是怪物胡亥，所以才讓大家都出去，但只要始皇帝不說，他就什麽都不說。
出了大殿後，周恒擡頭，隔著阿房宮結界看外面的天空。
公子扶蘇突然道：“那棺材裏的生物是父親認識的某個人，對嗎？”
“為什麽有這樣的猜測？”
“不是猜測，是直覺。”
扶蘇回眸，看了眼大殿，嘆道：“我已將近兩千年沒有在父親眼中看到如此明顯的懷念與失望了。”
“公子莫非懷疑——”
“徐福為父親煉出了長生不死藥，但也用最極端的手段毀了大秦江山的千秋萬代，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一手段的後果，所以向父親索要大量的財物童男童女，帶著他們遠走海外，遷居扶桑蓬萊……”
提及當年，公子扶蘇頗有感慨。
周恒也感到詫異：“公子為何突然提此舊事？”
“因為青銅棺材表面的圖畫明顯出自徐福之手，”扶蘇道，“棺材裏的生物若非徐福本人便是與徐福的長生不老藥有極大關聯的人。”
“如果那人是徐福本人，公子可會覺得他是自作自受？”
“不會。”
“為什麽？”
“生命有畏懼死亡的自由。”
“但是他——”
“他做了他作為六國舊貴族的後代應該做的事情，何況大秦的統治雖然結束，大秦的思想和大秦鑄就的江山基礎卻被千秋萬代的傳了下來，換而言之，他還是失敗了。”
“公子，你……”
“今人時常設想，當年我若不死，大秦是否能千秋萬代永不衰滅。這其實是個偽命題。因為徐福已經用誆騙手段抽幹大秦氣運，即使我順利繼位，之多也就是給大秦續命百年，大秦終究要走向落幕，這是世間萬物的命運必然。”
“原來如此——”
周恒長嘆一聲，道：“公子不愧是公子，有一顆七竅玲瓏心。”
“我沒有七竅玲瓏心，林妹妹才是七竅玲瓏心。”
“公子也看過《紅樓夢》？”
周恒詫異。
公子扶蘇道：“《紅樓夢》寫得那麽好，我當然不會錯過，我甚至去曹雪芹家中與他見過面，陪他批閱刪改《紅樓夢》，可惜……”
“缺憾也是一種美，公子不必太過傷感。”
“嗯。”
公子扶蘇低頭，看著錯落分布在亭臺樓閣間的萬紫千紅，道：“你有多少把握解決這場大危機？”
“三成。”
“比我預想中還多了一成。”
“公子為何認為我只有兩成把握？”
“因為我們至今沒有見到我們的敵人，對他一無所知。”
“我們應該已經見過我們的敵人，甚至和他有過正面交鋒，只是交鋒的時候並不知道他就是我們的敵人。”
“是嗎？”
“我有這樣的預感。”
……
……
始皇帝和青銅棺材裏面的生物談了些什麽，周恒無處得知。
在大殿外等了兩個小時後，始皇帝讓他們進去。
此時，青銅棺材已經嚴嚴實實合上，地上放著兩件東西，一件是玉璽，一件是頭骨。
周恒心驚：“這兩樣東西莫非就是——”
“左邊的是傳國玉璽，右邊的是他的頭骨。”
始皇帝的聲音帶上無奈的疲倦：“徐福果然老謀深算，除了沒有料到他用天下為代價煉成的長生不老藥是真正的長生不老藥。”
“陛下的意思莫非是——”
“徐福是個騙子，但也是古往今來最偉大的騙子。朕毫不懷疑他至今依舊在世界的某個角落活躍著，就像當年那樣。”
“陛下要找徐福？”
“找到活著的他可以解開眼下至少五成的疑問，找到死了的他也能解開至少三成的疑問，但還有一個問題——去哪裏找他？”
“這個……”
周恒沒想到始皇帝會拋出這樣的問題，面色微微錯愕，短暫的思考過後，腦海中滾過一段奇妙的念頭。
並非沒有地方尋找徐福！
答案已經在他的手心！
“陛下認為徐福就藏在京市的地下城中？”
“有這樣的可能，但不一定屬實，具體情況就由你全權調查負責了。”
“明白。”
周恒準備離開大殿。
始皇帝突然道：“你可曾恨過朕？”
“陛下為何突然說這句話？”
“突發奇想罷了，”始皇帝道，“朕看了許多批評討論朕的功過得失的文章，他們分析的都很有道理，但也都把當時的情況想當然化。現實就是，朕在當時的具體環境下做了對千秋萬代最正確的選擇，雖然因此對當時造成一定的負擔和傷害。可惜，徐福對這些事是從來都看不透也看不穿，辜負了他的大智慧。”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徐福也只是站在他的立場上做他覺得正確的事情。”
“是，所以朕不怪他但也不能原諒他。”
說話間，始皇帝揮手，將重達數噸的青銅棺材掃了出去。
周恒想追過去。
始皇帝卻道：“他已經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可以安息了。”
話音落，始皇帝轉身，大殿的鐵門合上。
周恒來到終於止住滑動趨勢的青銅棺材前，推開沈重的棺蓋，裏面只剩一灘血水幾根枯骨。
怪物胡亥如願得到解脫。
由此可見，始皇帝對他也並非沒有感情，只是沒想到胡亥會——
“他終於還是得到了他想要的。”
公子扶蘇站在周恒身旁，嘆了一句。
周恒由此確定他們確實已經發現青銅棺材裏面的怪物是胡亥。
但就像他不讓他們知道棺材裏的怪物是胡亥，他們也不讓周恒知道他們已經認出了胡亥。
……
……
從阿房宮出來時，周恒的情緒非常低落。
將工作推給聿懷瑾的封淩見狀，湊上前去，逗樂說：“遇上什麽不開心的事情？看起來那麽難受？”
“沒什麽。”
周恒擺擺手，接過聿懷瑾正好的文件，一邊看一邊問封淩：“你覺得徐福是什麽樣的人？”
“徐福？不認識。”
“好吧……”
周恒埋頭看文件。
封淩見他面色不佳，於是緊急補課搜索徐福的資料及相關論文評述，最終得出結論——
“這家夥怕不是個來自時鐘塔的穿越者。”
“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他明顯擅長魔法或者說幻術，否則也不會輕輕松松就讓始皇帝他們相信海上存在仙人以及各種怪物，不過幾千年前的世界也許真的存在這些也說不一定……”
封淩越說越沒信心，聲音也跟著低下來。
周恒：“除了徐福可能是魔法師外，還有別的想法嗎？”
“他很有領導魅力，”封淩道，“雖然船只、童男童女、船上的物品都是始皇帝賜給的，但如果徐福事前沒有做過統籌，根本無法計劃這麽大規模的遷徙活動，更不要說控制住這些人，讓他們聽從他的指揮，和他一起去扶桑島國開荒生活。”
“……我也是這樣認為，徐福是一個很聰明很有計劃的人，不能單純用神棍、方士、騙子來概括。”
“那——”
“我們必須盡快找到徐福。”
“啊？”
封淩再次楞住：“徐福還活著？”
“徐福煉制長生不老藥的手段還在世間流傳，徐福必定還活著。”
“為什麽這麽說？難道說——”
封淩一哆嗦。
周恒點頭，道：“地下城內挖出的那些處於半死不活狀態的生物服用的正是用徐福的手段煉成的長生不老藥半成品。”
“……原來如此！”
……
……
周恒最近忙著處理地下城的事情，連社交平臺都沒時間登錄，更不必說撥出時間做直播。
原本擔心被“榜上”封淩這座金山的周恒報覆算計的許瑞鄭毅頓時又覺得自己能扳回局面，一邊加快速度扶持波士頓大龍蝦上位，一邊催促岳泛平滾蛋。
“你已經沒有利用價值！識相的話就趕緊退位！要是不願意自己主動退出，我們將尋求法律途徑，到時候可不只是被封殺這麽簡單！”
鄭毅給做完面部拆線的岳泛平下最後通牒。
然而，岳泛平經過這段時間的起伏，也終於明白給啟力網做狗必定不得好死的道理，平靜的聽完鄭毅的最後通牒，冷笑說：“你以為我會傻到相信我主動退位讓賢就能換你們一個不去法院起訴我要我賠償你們的所謂損失的承諾？”
“——這話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我準備和你們同歸於盡。”
“什麽！你敢！”
鄭毅大怒，不顧病房還有人在場，擡手就要——
“這位先生，你怎麽可以打人！”
護士沖進病房，攔住亂來的鄭毅：“這裏是醫院，不許亂來！”
“我和我的前員工討論工作的事情，哪裏亂來！”
鄭毅不承認自己要對岳泛平使用暴力，強行找借口推托。
然而岳泛平已經徹底清醒，不再對許瑞等人存在任何幻想，見鄭毅又開始滿嘴胡說八道假裝正義，抓著病床欄桿站起來，大喊：“你給我滾出去！”
“先生，病人讓你立刻出去。”
護士也請鄭毅出去。
鄭毅聞言，冷笑三聲，道：“小子有膽量！死到臨頭還嘴硬！我們法院門口見！”
“我已經請了律師。”
作者有話要說： 沒想到吧~徐福也還活著~幕後boss也要浮出水面啦~
請大家多多支持~
留言紅包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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